第4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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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闊一邊引導著沈堯去十層會議室， 一邊小聲問他哥：“到底什麽事啊哥，讓你這大忙人又興師動眾跑一趟？黃助理說你要聽我們明年的經營策劃，這點小事你招呼一聲我直接去集團總部辦公室給你匯報就好了！”
沈堯饒有興致地看了他這堂弟一眼：“‘這點小事’？那你覺得什麽事才算是大事？”
沈闊撓了撓頭：“我這能有什麽大事？”
沈堯勾了勾唇角：“我看也是， 那就可以安安心心動身去委內瑞拉了。”
“不是……哥你不是說年後嗎？”
那他就還有時間讓他家老爺子幫他運作一下推掉這事！
沈堯回答的言簡意賅：“這也沒幾天了。”
看他哥這是鐵了心讓他去， 沈闊一張俊臉立刻扭曲了起來：“哥， 真不是我不替你分憂，我這能力在國內捅點婁子還有你替我兜著， 可出去了， 你也鞭長莫及啊！要不， 再讓我在國內歷練幾年？”
沈堯話裏有話：“別太擡舉我， 你在國內捅的婁子我也兜不住。”
沈闊摸了摸鼻子換了個話題：“哥， 看你這容光煥發，看來我聽到的那些傳聞不虛哈！”
沈堯挑眉：“傳聞？”
沈闊：“哥你跟我還藏著掖著什麽啊？咱們榮盛收購程星的事情進展很順利吧？”
沈堯：“還行吧， 不過你怎麽關心起這件事了？”
沈闊：“我那不是關心程星的小陸總嗎？我可都聽我們家老爺子說了，那小陸總對你可是一見鐘情啊，連著三天約你，你都給人拒了。哎， 不過後來聽說你還是去赴約了，怎麽？也玩起欲迎還拒那一套了？”
沈堯似是想起了什麽不愉快的經理，臉色又沈了幾分。
沈闊見狀，很體貼地說：“我聽說大伯那好像生怕這次合作談不攏似的， 幾次三番暗示董事會給你試壓了。”
沈堯掃了堂弟一眼：“你人不在‘朝堂’，小道消息倒是不少。”
沈闊：“嘿嘿，我這不是心系你嗎？”
沈堯微微一哂：“大伯以為誰做生意都和他一樣， 在我看來還沒什麽大不了的生意需要我賣自己了。”
沈闊：“那是，不過我看過那小陸總的照片，長得還可以啊！你要是實在被她纏得煩了，弟弟我願意出手，替哥你分憂哈！”
沈堯忽然停下腳步，回頭審視著沈闊：“這事讓你去或許還真合適，這樣的話委內瑞拉那邊就只能換人去了……”
沈闊只是隨口一說，沒想到驚喜來得這麽快：“真的嗎？！”
沈堯微笑：“你要是真能娶了她也算是給榮盛立了一功了。”
沈堯本來想著沈闊對待感情一向朝三暮四，對葉柔嘉應該也認真不到哪去，趕緊給他轉移個目標，葉柔嘉那一篇或許就翻過去了。眼下和程星的合作很重要，而且那位小陸總也確實讓他有點頭疼，如果沈闊真能在這種時候發揮下自己的“強項”，對他們幾方都是件好事。
誰知沈闊卻無比認真地說：“那不行，幫你暫時擋個爛桃花是沒什麽問題，但說到結婚，那還得娶自己喜歡的姑娘。”
沈堯臉色立刻陰沈了下來，他冷笑一聲：“都想到結婚了，和誰啊？”
走在他們身後的黃明達此時真替這位小沈總捏把汗，能不能擺脫委內瑞拉的噩夢，成敗就在此一舉了！
可惜沈闊完全沒留意到周遭氣氛的變化，摸了摸鼻子說：“這人哥你也熟，就是Crystal。”
沈堯倏地停下腳步，回頭看著他：“你再說一遍？”
沈闊以為沈堯沒聽清，楞了楞重覆一遍說：“Crystal啊！”
沈堯：“我看你還是早點收拾東西去委內瑞拉吧！”
沈闊：“不是哥……好好的怎麽又繞回來了？！”
他追上沈堯：“哥，說真的，我真不想去，我要怎麽才能不去那鬼地方啊！除了去委內瑞拉，你讓我幹什麽都行！”
“那就和程星小陸總好好聯絡下感情。”
沈闊：“婚姻大事怎麽能這麽兒戲呢？我可不想像哥你一樣……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黃明達實在忍不住了，他是真怕看到什麽血腥的場面啊！他也真是搞不懂這位小爺了，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本事簡直無人能及！
沈闊適時住了嘴，不明所以看向冒死給他發訊號的黃明達，但沒看出個所以然來，再看他哥，才發現他哥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。
沈堯：“十五一過，你立刻給我滾去委內瑞拉。黃明達，現在就給他訂機票。”
“哥！咱再商量商量？”沈闊苦苦哀求著。
然而沈堯卻仿佛沒聽見一樣，在前面人的領路下走進了會議室。
其他參會眾人早已等在了會議室，沈堯一到，便有人開始做匯報。
所有人似乎都感到了總裁的盛怒，整個匯報會的氣氛都異常的緊張。
但沈堯也沒興趣聽什麽長篇大論的匯報，心不在焉地琢磨自己的事。想到剛才沈闊的話，以及剛才進門時匆匆瞥了一眼的葉柔嘉，他突然有點後悔當初跟她的那個協議了。
或許就不該讓她留在這裏。
想到這裏，他站起身來，對立刻跟過來的黃明達和不明所以的眾人說：“你們繼續，我去接個電話。”
他走出會議室，直奔電梯間。他剛才在電梯裏他粗略掃了一眼樓層指示牌，設計部就在八層，那葉柔嘉的辦公室應該也不難找。
……
葉柔嘉正翻箱倒櫃找吃的，找了半天，除了兩包餅幹什麽都沒有。
她看了眼時間，盤算著此刻沈堯應該正和沈闊他們說正事，這時候她溜出去吃飯應該不會撞上對方。
她這麽想著便拎起了外套和包包走出了辦公室。
此刻的葉柔嘉腦子裏全是吃的東西，也就沒註意到電梯剛剛在十層停下過。
直到電梯門打開，她擡頭對上電梯裏熟悉的那張臉時，這才有種見了鬼的感覺。
此刻該在會議室開會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？而且怎麽只有他一個人？
沈堯掃了眼電梯外的人，外套包包都拎在手上，像是要逃的樣子。
見她還站在門外發呆，他淡淡命令道：“進來。”
她才不！
眼見著她要走，他當即伸手將要關上的電梯門一擋，同時一把拉進了電梯裏。
葉柔嘉只覺得手臂上一緊，下一秒她人已經在電梯裏了。
“你幹什麽！”她揉著被他拽疼的手腕不滿道。
沈堯：“你不是要坐電梯嗎？沒必要為了躲我去爬樓梯。”
葉柔嘉“切”了一聲，不想跟他多說一句。
她只盼著電梯快點到一樓，她就可以找個機會開溜了。
可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人惡作劇，電梯竟然在每層樓都停一次，偏偏停下來後還沒人上電梯。
葉柔嘉越發煩躁，沈堯卻突然笑了。
就是這一聲極淺極淡的笑聲成功打破了前一秒的尷尬。
葉柔嘉問：“你笑什麽？”
沈堯瞥她一眼，語氣淡淡地說：“想到了點舊事。”
葉柔嘉楞了楞，在電梯再一次停下時也想到了一件很多年前的事。
有一年她暑假沒事做，逛街逛到了父親公司附近就順便上去坐了坐。
她去的不巧，因為父親正接待某位“重要的合作夥伴”，那人正是沈堯。
父親的辦公室和外面助理的辦公區之間只隔著一層透明玻璃墻，不切換窗簾模式時，裏面的情形外面看得一清二楚。
那天，或許和沈堯的合作算不上多機密，父親也就沒擔心被外面的人看到。
葉柔嘉坐在父親助理的位置上，觀察著裏面的男人。
他的每一個動作，每一個細微的表情，都彰顯著彬彬有禮的好涵養，可在面對父親這種既年長、江湖地位也高他不少的前輩面前，他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遷就和討好。
她一邊偷偷觀察他，一邊用手裏的馬克杯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，好像這樣就能掩飾住她偷窺他的小動作。這明顯是她一個人的自欺欺人，正當她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時候，他卻毫無預兆地擡起頭來，準確無誤地看向她“藏身”的位置。
葉柔嘉嚇了一跳，手上的杯子險些就沒有拿穩。
對方卻在那看似無意的一瞥之後收回了視線，可他嘴角那抹戲謔的淺笑卻沒有逃過葉柔嘉的眼睛。
葉柔嘉覺得丟臉死了！他不會自戀的以為她是喜歡他才看他的吧？
發現父親和沈堯的談話似乎已經接近了尾聲，葉柔嘉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，匆匆起身躲到了電梯不遠處的樓梯間。
沒一刻就見沈堯被父親的助理送了出來。
葉柔嘉捉弄人的心思又起，那天她為了逛街方便剛好穿了雙平底鞋，她就那麽一路跑下樓，順便將每一層樓的電梯按鍵都按了個遍，然後心情大好地等在一樓，等著看某人臭臭的臉。
讓她尷尬的是，正當她得意洋洋地等在一樓電梯門口時，電梯門打開，出來的卻是一臉煩躁的她爸，而沈堯則是在那片刻後從另一架電梯上下來。
沒整到人不說，她還被她爸臭罵了一頓，連帶著那個暑假的迪拜之旅也被迫取消了。
她因此氣了很久，也挫敗了很久，覺得自己這輩子恐怕無論大事小情都鬥不過沈堯那“老男人”了。
直到不久之後，她才知道，那天沈堯和父親在辦公室裏談的竟然就是他們倆的事，如無意外，她將在半年之後嫁給她。
知道真相的那天晚上，她幾乎是睜著眼睛看著東方破曉的，她說不上自己當時是什麽樣的心情——有對豪門聯姻的早有所料，也有對未來的忐忑和茫然，當然還有對愛的期望以及那一抹似有若無的淡淡歡喜……
葉柔嘉回過神來時，電梯已經停在了一樓，沈堯正站在電梯門外，擋著門不讓門關上：“發什麽呆？”
葉柔嘉這才回過神來走出了電梯。
她直奔公司大門，發現他似乎也是要離開的樣子。
她有點意外，他明明走到哪裏都是前呼後擁，最不濟也有黃助理和阿金在，怎麽來時那麽多人，走的時候卻只有他一個？
但她也只是好奇了那麽一下下，她可管不了太多，只想著出了大門就開溜。
可剛一出門，她又被男人叫住。
“等一下。”
葉柔嘉怕引起別人的註意，也不敢在這地方跟他對著幹。
她沒好氣地問：“又怎麽了？”
沈堯頓了頓，看向前面停著的邁巴赫說：“你去哪？我送你。”
葉柔嘉想說不用了，沈堯卻已經朝著停車的方向走去。
車裏的司機大概是看到了他們，發動車子迎了過來。
片刻後車子停下，沈堯卻沒急著上車，而是看著她。
葉柔嘉無奈，只好走上前去，拉開車門上了車。
上車後，沈堯再次問她：“你去哪？”
葉柔嘉看了看窗外：“隨便找個能吃飯的地方。”
沈堯微微挑眉：“還沒吃飯。”
葉柔嘉不耐煩地“嗯”了一聲，又忍不住小聲埋怨：“要不是你我還能早一個小時吃到飯……”
沈堯沈默了片刻，對司機報了家粵菜館的名字。
葉柔嘉看了沈堯一眼，他怎麽知道她這個時候想吃粵菜而不是麻辣火鍋？
沈堯說的那家店離Justine不遠，沒一會兒車子就停在了店門口，難得這家店全天候不打烊，現在看著裏面還有來用餐的客人。
葉柔嘉道了聲謝謝就推門下車，誰知道卻見沈堯也跟著下了車，朝店裏走去。
葉柔嘉：“你幹什麽？”
沈堯也不看她，回了句：“我也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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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……哥你不是說年後嗎？”
那他就還有時間讓他家老爺子幫他運作一下推掉這事！
沈堯回答的言簡意賅：“這也沒幾天了。”
看他哥這是鐵了心讓他去， 沈闊一張俊臉立刻扭曲了起來：“哥， 真不是我不替你分憂，我這能力在國內捅點婁子還有你替我兜著， 可出去了， 你也鞭長莫及啊！要不， 再讓我在國內歷練幾年？”
沈堯話裏有話：“別太擡舉我， 你在國內捅的婁子我也兜不住。”
沈闊摸了摸鼻子換了個話題：“哥， 看你這容光煥發，看來我聽到的那些傳聞不虛哈！”
沈堯挑眉：“傳聞？”
沈闊：“哥你跟我還藏著掖著什麽啊？咱們榮盛收購程星的事情進展很順利吧？”
沈堯：“還行吧， 不過你怎麽關心起這件事了？”
沈闊：“我那不是關心程星的小陸總嗎？我可都聽我們家老爺子說了，那小陸總對你可是一見鐘情啊，連著三天約你，你都給人拒了。哎， 不過後來聽說你還是去赴約了，怎麽？也玩起欲迎還拒那一套了？”
沈堯似是想起了什麽不愉快的經理，臉色又沈了幾分。
沈闊見狀，很體貼地說：“我聽說大伯那好像生怕這次合作談不攏似的， 幾次三番暗示董事會給你試壓了。”
沈堯掃了堂弟一眼：“你人不在‘朝堂’，小道消息倒是不少。”
沈闊：“嘿嘿，我這不是心系你嗎？”
沈堯微微一哂：“大伯以為誰做生意都和他一樣， 在我看來還沒什麽大不了的生意需要我賣自己了。”
沈闊：“那是，不過我看過那小陸總的照片，長得還可以啊！你要是實在被她纏得煩了，弟弟我願意出手，替哥你分憂哈！”
沈堯忽然停下腳步，回頭審視著沈闊：“這事讓你去或許還真合適，這樣的話委內瑞拉那邊就只能換人去了……”
沈闊只是隨口一說，沒想到驚喜來得這麽快：“真的嗎？！”
沈堯微笑：“你要是真能娶了她也算是給榮盛立了一功了。”
沈堯本來想著沈闊對待感情一向朝三暮四，對葉柔嘉應該也認真不到哪去，趕緊給他轉移個目標，葉柔嘉那一篇或許就翻過去了。眼下和程星的合作很重要，而且那位小陸總也確實讓他有點頭疼，如果沈闊真能在這種時候發揮下自己的“強項”，對他們幾方都是件好事。
誰知沈闊卻無比認真地說：“那不行，幫你暫時擋個爛桃花是沒什麽問題，但說到結婚，那還得娶自己喜歡的姑娘。”
沈堯臉色立刻陰沈了下來，他冷笑一聲：“都想到結婚了，和誰啊？”
走在他們身後的黃明達此時真替這位小沈總捏把汗，能不能擺脫委內瑞拉的噩夢，成敗就在此一舉了！
可惜沈闊完全沒留意到周遭氣氛的變化，摸了摸鼻子說：“這人哥你也熟，就是Crystal。”
沈堯倏地停下腳步，回頭看著他：“你再說一遍？”
沈闊以為沈堯沒聽清，楞了楞重覆一遍說：“Crystal啊！”
沈堯：“我看你還是早點收拾東西去委內瑞拉吧！”
沈闊：“不是哥……好好的怎麽又繞回來了？！”
他追上沈堯：“哥，說真的，我真不想去，我要怎麽才能不去那鬼地方啊！除了去委內瑞拉，你讓我幹什麽都行！”
“那就和程星小陸總好好聯絡下感情。”
沈闊：“婚姻大事怎麽能這麽兒戲呢？我可不想像哥你一樣……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黃明達實在忍不住了，他是真怕看到什麽血腥的場面啊！他也真是搞不懂這位小爺了，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本事簡直無人能及！
沈闊適時住了嘴，不明所以看向冒死給他發訊號的黃明達，但沒看出個所以然來，再看他哥，才發現他哥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。
沈堯：“十五一過，你立刻給我滾去委內瑞拉。黃明達，現在就給他訂機票。”
“哥！咱再商量商量？”沈闊苦苦哀求著。
然而沈堯卻仿佛沒聽見一樣，在前面人的領路下走進了會議室。
其他參會眾人早已等在了會議室，沈堯一到，便有人開始做匯報。
所有人似乎都感到了總裁的盛怒，整個匯報會的氣氛都異常的緊張。
但沈堯也沒興趣聽什麽長篇大論的匯報，心不在焉地琢磨自己的事。想到剛才沈闊的話，以及剛才進門時匆匆瞥了一眼的葉柔嘉，他突然有點後悔當初跟她的那個協議了。
或許就不該讓她留在這裏。
想到這裏，他站起身來，對立刻跟過來的黃明達和不明所以的眾人說：“你們繼續，我去接個電話。”
他走出會議室，直奔電梯間。他剛才在電梯裏他粗略掃了一眼樓層指示牌，設計部就在八層，那葉柔嘉的辦公室應該也不難找。
……
葉柔嘉正翻箱倒櫃找吃的，找了半天，除了兩包餅幹什麽都沒有。
她看了眼時間，盤算著此刻沈堯應該正和沈闊他們說正事，這時候她溜出去吃飯應該不會撞上對方。
她這麽想著便拎起了外套和包包走出了辦公室。
此刻的葉柔嘉腦子裏全是吃的東西，也就沒註意到電梯剛剛在十層停下過。
直到電梯門打開，她擡頭對上電梯裏熟悉的那張臉時，這才有種見了鬼的感覺。
此刻該在會議室開會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？而且怎麽只有他一個人？
沈堯掃了眼電梯外的人，外套包包都拎在手上，像是要逃的樣子。
見她還站在門外發呆，他淡淡命令道：“進來。”
她才不！
眼見著她要走，他當即伸手將要關上的電梯門一擋，同時一把拉進了電梯裏。
葉柔嘉只覺得手臂上一緊，下一秒她人已經在電梯裏了。
“你幹什麽！”她揉著被他拽疼的手腕不滿道。
沈堯：“你不是要坐電梯嗎？沒必要為了躲我去爬樓梯。”
葉柔嘉“切”了一聲，不想跟他多說一句。
她只盼著電梯快點到一樓，她就可以找個機會開溜了。
可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人惡作劇，電梯竟然在每層樓都停一次，偏偏停下來後還沒人上電梯。
葉柔嘉越發煩躁，沈堯卻突然笑了。
就是這一聲極淺極淡的笑聲成功打破了前一秒的尷尬。
葉柔嘉問：“你笑什麽？”
沈堯瞥她一眼，語氣淡淡地說：“想到了點舊事。”
葉柔嘉楞了楞，在電梯再一次停下時也想到了一件很多年前的事。
有一年她暑假沒事做，逛街逛到了父親公司附近就順便上去坐了坐。
她去的不巧，因為父親正接待某位“重要的合作夥伴”，那人正是沈堯。
父親的辦公室和外面助理的辦公區之間只隔著一層透明玻璃墻，不切換窗簾模式時，裏面的情形外面看得一清二楚。
那天，或許和沈堯的合作算不上多機密，父親也就沒擔心被外面的人看到。
葉柔嘉坐在父親助理的位置上，觀察著裏面的男人。
他的每一個動作，每一個細微的表情，都彰顯著彬彬有禮的好涵養，可在面對父親這種既年長、江湖地位也高他不少的前輩面前，他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遷就和討好。
她一邊偷偷觀察他，一邊用手裏的馬克杯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，好像這樣就能掩飾住她偷窺他的小動作。這明顯是她一個人的自欺欺人，正當她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時候，他卻毫無預兆地擡起頭來，準確無誤地看向她“藏身”的位置。
葉柔嘉嚇了一跳，手上的杯子險些就沒有拿穩。
對方卻在那看似無意的一瞥之後收回了視線，可他嘴角那抹戲謔的淺笑卻沒有逃過葉柔嘉的眼睛。
葉柔嘉覺得丟臉死了！他不會自戀的以為她是喜歡他才看他的吧？
發現父親和沈堯的談話似乎已經接近了尾聲，葉柔嘉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，匆匆起身躲到了電梯不遠處的樓梯間。
沒一刻就見沈堯被父親的助理送了出來。
葉柔嘉捉弄人的心思又起，那天她為了逛街方便剛好穿了雙平底鞋，她就那麽一路跑下樓，順便將每一層樓的電梯按鍵都按了個遍，然後心情大好地等在一樓，等著看某人臭臭的臉。
讓她尷尬的是，正當她得意洋洋地等在一樓電梯門口時，電梯門打開，出來的卻是一臉煩躁的她爸，而沈堯則是在那片刻後從另一架電梯上下來。
沒整到人不說，她還被她爸臭罵了一頓，連帶著那個暑假的迪拜之旅也被迫取消了。
她因此氣了很久，也挫敗了很久，覺得自己這輩子恐怕無論大事小情都鬥不過沈堯那“老男人”了。
直到不久之後，她才知道，那天沈堯和父親在辦公室裏談的竟然就是他們倆的事，如無意外，她將在半年之後嫁給她。
知道真相的那天晚上，她幾乎是睜著眼睛看著東方破曉的，她說不上自己當時是什麽樣的心情——有對豪門聯姻的早有所料，也有對未來的忐忑和茫然，當然還有對愛的期望以及那一抹似有若無的淡淡歡喜……
葉柔嘉回過神來時，電梯已經停在了一樓，沈堯正站在電梯門外，擋著門不讓門關上：“發什麽呆？”
葉柔嘉這才回過神來走出了電梯。
她直奔公司大門，發現他似乎也是要離開的樣子。
她有點意外，他明明走到哪裏都是前呼後擁，最不濟也有黃助理和阿金在，怎麽來時那麽多人，走的時候卻只有他一個？
但她也只是好奇了那麽一下下，她可管不了太多，只想著出了大門就開溜。
可剛一出門，她又被男人叫住。
“等一下。”
葉柔嘉怕引起別人的註意，也不敢在這地方跟他對著幹。
她沒好氣地問：“又怎麽了？”
沈堯頓了頓，看向前面停著的邁巴赫說：“你去哪？我送你。”
葉柔嘉想說不用了，沈堯卻已經朝著停車的方向走去。
車裏的司機大概是看到了他們，發動車子迎了過來。
片刻後車子停下，沈堯卻沒急著上車，而是看著她。
葉柔嘉無奈，只好走上前去，拉開車門上了車。
上車後，沈堯再次問她：“你去哪？”
葉柔嘉看了看窗外：“隨便找個能吃飯的地方。”
沈堯微微挑眉：“還沒吃飯。”
葉柔嘉不耐煩地“嗯”了一聲，又忍不住小聲埋怨：“要不是你我還能早一個小時吃到飯……”
沈堯沈默了片刻，對司機報了家粵菜館的名字。
葉柔嘉看了沈堯一眼，他怎麽知道她這個時候想吃粵菜而不是麻辣火鍋？
沈堯說的那家店離Justine不遠，沒一會兒車子就停在了店門口，難得這家店全天候不打烊，現在看著裏面還有來用餐的客人。
葉柔嘉道了聲謝謝就推門下車，誰知道卻見沈堯也跟著下了車，朝店裏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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